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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章:故人的遗书(上)

日在沈阳 by 耿大炮

2023-12-29 11:56

苏曼婷觉得好像做了一个梦,梦到自己飞了起来,又好像坐在一条河中心的小船上,飘飘摇摇。
而胯下的充实感,和腹内接连的冲击,则让她清醒瞬间,然后意识就又被梦境覆盖,往复不停。
苏曼婷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,虽然没到千锤百炼的地步,但也被男人开发过身体,她又先天敏感。所以,她早就体验过高潮的感觉。不过她觉得,这个事和文学作品中的描写是有出入的,起码,她没觉得高潮会有眩晕感。
然而这次全然与往日不同的性爱,却彻底颠覆了她既往的认知。
她一直认为,高潮只有在男人冲刺的时候能达到。即便是冲刺,也不见得每次都能到高潮。她从没想过,这种慢斯条理的抽插,就能活生生给自己干出高潮来,而且这高潮还不是一次,而是一波连着一波,就像海浪拍打着沙滩一样,先涌上来的海水还没退下去,后面的就又涌了上来。
这种区别于冲刺时带来的高潮快感,频繁让她产生短暂的失忆,也就是脑子断片儿。断片儿时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,绝对比科普读物中的性眩晕更夸张也更真实。
在偶尔的清醒时分,苏曼婷努力地感受着耿润峰在自己身体里的存在。
如此的满涨,连每一次抽插都如此清晰,尤其是缓缓抽出去的时候,膨大的龟头边缘,刮得花径壁上的嫩肉都一阵阵疼痛,而那疼痛中又带着异样的快感;转到插进来的时候,那迅捷而带有爆发力的刺入,那直捣中宫的冲击,让她忍不住呼出声音。
苏曼婷甚至以为,自己的花径深处安了一个电路,而耿润峰那杆巨炮的终端,便是这电路的开关,只要一触及深处,身子就像通了电一般,全都麻了。强烈的快感从小腹深处发起,然后扩散到全身,连指尖、头皮都感觉得到。
几次反复,这快感就像爆炸了一样,再次让苏曼婷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剩下了无助地摇头。
“哥,哥,停……停一停,歇会儿,歇会儿,不行了……”
苏曼婷只感觉体内像爆了一颗原子弹,蘑菇云顺着嗓子眼都要飞出去似的。抽了神智清醒的光景,她连忙两腿紧紧夹住耿润峰的腰,忙不迭地说道。
耿润峰抓过床头的手机一看,这也没多一会儿啊,才十五分钟,连冲刺都没有呢。
过了片刻,苏曼婷把紧箍着耿润峰腰臀的腿放了开,耿润峰以为她又准备好了,于是又开始肏干。结果就两下,多一下都没有,苏曼婷就又把腿抬到了他的腰上。
“哥,别肏了。我太累了,坐了四个点的火车……我也有一阵没做过了,你容我缓缓……明天,明天我让你好好肏。”苏曼婷连声求饶。
看着苏曼婷满脸的汗水,和语无伦次的模样,耿润峰吧嗒一下嘴,把胯下大龙抽了出来。
耿润峰哭笑不得,这不上不下的,也太难受了。自己撸吧,感觉有点太二逼了。看苏曼婷那样,自己还舍不得往死里肏。这不是随便约的那种炮友,俩人认识七八年了,扣出去她去帝都厮混的四年,耿润峰当初投入精力和情感也差不多三四年。
再没感情,也这么长时间了……
耿润峰向来是个恋旧的人,对时间沉淀下来的内容总是那么珍惜。
看着苏曼婷还在抽搐的小腹,耿润峰舔了舔嘴唇,一狠心,进了浴室,把胯下沾的体液都冲了个干净。
回了床上,耿润峰习惯性地点了一支烟。烟抽完,苏曼婷也缓过来大半。她直扑到耿润峰身上,对着耿润峰的脸就是一阵高密度的狂吻。
耿润峰心想,我这刚把火压下去,你还勾火。这时,听苏曼婷柔声道:“哥,对不起,我太没用了。明天,我明天豁出去,一定让你肏个够。”
这话让耿润峰心头一阵柔软,直接揽住苏曼婷的肩头,将她搂在了怀里道:“没事,我是伺候你,可你舒服为主。”
苏曼婷固执地说道:“不!明天我一定让哥爽着。”
“行,那明天再说。”
俩人又温存了片刻,逐渐有了困倦之意。
临睡前,耿润峰问苏曼婷:“刚才哥伺候你,伺候的爽不?”
趴在他肩头的苏曼婷装做思考的模样道:“还行吧。”
耿润峰听完觉得很不满意,又问:“就是个还行啊?那什么样叫不是还行,叫爽呢?”
苏曼婷听出耿润峰话里淡淡的酸味,照着他脖子就狠狠亲了一口,松口后,草莓斑宛然:“盖个章,说明是我的了。”
“肏!还能正经点不。”耿润峰连看都不用看,就知道脖子上起了红印:“你不怕你有嫂子了,叫她看着了吃醋?”
苏曼婷甜甜一笑道:“那我不管!我哥这么聪明,肯定能解决得了这个事。”耿润峰无言以对。
苏曼婷一副得逞的小狐狸模样,趴在耿润峰耳边道:“刚才我觉着我哥吃醋了……其实,刚才逗你玩呢,全好评,五分。”
听了苏曼婷这话,耿润峰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:“这还差不多,叫句良心话。”
两个人记不得几点睡实的,但至少五点开外。这一觉,俩人就闷到了中午。
醒来的时候,耿润峰觉得身上麻酥酥的,低头一看,苏曼婷正在用指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自己的乳头。
耿润峰哭笑不得:“你这坏孩子……”
看耿润峰醒来,苏曼婷立刻翻身压到他的身上,一记狼吻,直接封了他的嘴。
激吻过后,耿润峰心脏狂跳,下意识地和压在身上的苏曼婷上下易位,用文学点的说法就是,他正准备颠鸾倒凤,结果手机响了。
手机一响,耿润峰立刻断了打炮的心思,胯下一物迅速表达了谦逊的美德,低下了高傲的头来。
这个问题绝对不能怪老耿,换任何人,听到他这手机铃声都不会有打炮的兴致。因为……这铃声太暴躁了,足以让人听过之后打人毁物。
说起这个手机铃声,绝对是个漫长的话题,这个得从耿润峰为人处世的习惯说起。
耿润峰一直是个喜欢装屄的人。对于装屄这件事,他向来是不以为耻,反以为荣。用他的话讲,装屄是种生活状态。
让他不装屄,这比杀了他还难受。
耿润峰还有句话,是这么说的:装屄,是要装给懂的人看的,给不懂的人看,那就是对着瞎子抛媚眼,白费劲。
在耿润峰的认知里,装屄这个事,很讲究层次,也很讲究格调。通俗地讲,这个事叫屄格。
耿润峰一直很强调这个问题。
对于耿润峰,和他类似的人来说,屄格的高低,将直接决定在社交场合中,心理优越感的强度。
若干年后,网上出现一红人,名曰花总。他笔下的“装屄指南”与老耿的理论不谋而合。老耿看完拍案叫绝,恨不得立刻将其引为知己。此为一则闲话。
当装屄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,所有细节都将成为屄格的构成。
衣着用度,自是不用提,那都是必须关注的要素。娱乐爱好,也要能值得一提。就联手机铃声,耿润峰也不放过。他一直认为,这是个彰显高屄格的好手段,所以,自己必须得有区别于旁人。
对于满街的凤凰传奇,他从来都是嗤之以鼻。
于是,他弄出了一个只要响起来,就会引来一片回头率的手机铃声:朝鲜卫星上天时播报的电视新闻。
随着朝鲜电视台主持人铿锵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,苏曼婷顿时浑身一激灵,惊出一身冷汗来。
看到耿润峰接起电话,苏曼婷才明白,那古怪的声音,是老耿的手机铃声。这让她觉得好像吃了蘸酱油的雪糕,味道怪得很。
给耿润峰打来电话的,是老鬼。
老鬼大名乔新明,不过他们那圈儿朋友里,没人叫他本名。
这外号到底取自谁口,早已无从考证,不过所有人都认为,叫在他身上,异常贴切。
这“鬼”,首先就是赞乔某人的高智商和高情商。用文词儿形容,叫多智近乎妖;用民俗老话说,叫粘上毛就是活猴。另外,就是说他那天马行空的思维,和常人不大一样。确切的说,他遇到事情,总能以独特的视角切中要害,直指本质。
相传,乔新明被叫成老鬼还有个原因,就是他曾经住过离文官屯殡仪馆不远的地方。
耿润峰素来牛屄闪闪,轻易看不上谁。乔新明,在老耿心目中绝对是个例外。能让耿润峰高看一眼的人中,首推这家伙。别的不为,就为老鬼那天上地下,无所不知的知识眼界。
耿润峰本身就是个曾经沧海,身经百战的家伙。而老鬼,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。虽然耿润峰嘴上不承认,但是心里却否认不起来。
番茄曾有一任做过公安局长的副市长。这厮名气极大。在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候,曾对下属说出过一句极为霸气威武的话。
茶余饭后,耿润峰和他的朋友们讨论过这句话。大家一致认为,这话换成老鬼来说,才别样的贴切。
那句话是:我看过的书足够把你们火化了。
老鬼打来电话是要找耿润峰钓鱼。
耿润峰心合计,我这也不能放着妞跟你钓鱼去啊,正犹豫着怎么跟老鬼说,冷不丁觉得后脖子一阵湿润,激得他打了个哆嗦。
苏曼婷恶作剧式地在他脖子上舔了一下,让他刚刚降温的欲望,重新升腾起来。
“我这边还有点事,钓鱼……哪天再说吧。”敷衍了两句,耿润峰赶忙挂断了电话。
“你这孩子,居然敢撩闲……”放下电话,耿润峰便把苏曼婷按翻到了床上,接连的娇笑声,很快便变成了喘息声和呻吟声。
正当耿润峰雄姿英发,昂首挺胸,再一次准备扬枪跃马的时候,他那败家的电话又响了。
“我肏!这日子不能过了!”耿润峰边爆着粗口,边接起了电话。
拿起电话,小耿润峰自然而然的低下了头,随着电话的持续,耿润峰暴躁的表情越发沉静。
电话结束后,耿润峰深呼一口气,怔怔地坐到了床边,双眼茫然的往着窗外,涣散而无神。
“哥,你有事?”苏曼婷怯怯的问了一句:“有事你就先忙吧。”
耿润峰没有答话,转问苏曼婷:“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?”
“走。我这次是出差。”
“能呆几天?”
“四五天?最少四五天,多的话可能一星期左右。”苏曼婷答覆道。
耿润峰嗯了一声,又道:“我有点事,得出去一趟。晚点回来陪你。”
苏曼婷乖巧的应了声,便摊开手索取拥抱,挺拔的胸脯上两颗乳头傲然,仿佛寄托了欲望的向往。
耿润峰无心缱绻,草草拥抱,浅吻一记便离开了皇冠假日酒店。
出了酒店的门,耿润峰叫了台计程车,便绝尘而去。
催耿润峰放下妞离开的电话,是他一个朋友的妻子——准确的说,是遗孀打来的。
他的这位朋友最近才去世。
虽然耿润峰面如平湖,心中却波澜滔天。他怎么都无法想像,人会走得如此突然。他甚至能记起最后一次碰面,过午的阳光,和好兄弟那憨厚的笑容。
那次碰面……好像是去年入冬。一晃半年了啊……时间好快。
这么好的一个人,怎么说没就没了呢?
带着这个疑问,耿润峰迈进了戴平原的家门。
戴平原的妻子孙虹,依然是那副拘谨、怯懦的模样,不因熟识而有任何改变。脸上黯淡的表情,昭示着她未亡人的身份。
耿润峰知道,孙虹那拘谨的模样,绝对不是真实的她。不过她最真实的一面,耿润峰也没有见过,只是一个偶然,从侧面知道。
屋子里的冷清,隔离了初夏的燥热。写字台上的黑白照片,记录着戴平原曾经的模样。他的人生已经定格,尘埃落定。
看着老友的遗照,耿润峰久久无言。
上过香,耿润峰问孙虹:“平原什么时候走的。”
“快一个月了。”孙虹低头嗫嚅道。
“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?”耿润峰有些不高兴,虽然语气中没有表达。
“他不让。临走的时候,特意叮嘱我,要我晚一些告诉你。”
听了孙虹这话,耿润峰刚刚平复的心情,又起了波澜。他记不得,白事钱能不能补,脑子一热,直接从兜里掏出钱来,就要递给孙虹。钱临出手,他想了下,把零头剃了出去,只留了八张红色老头票。
见耿润峰拿了钱出来,孙虹像个恐慌的孩子样,忙背起手,小步后退着。
耿润峰一把抓住孙虹的胳膊,掰开孙虹的手,把钱硬塞到了她的手里:“平原走时候没告诉我,这事我就应该挑你们理了。这个钱你再不接,就是打我脸了。”
孙虹拗不过,只得接过那皱巴巴的八百元,低着头闷不作声。
到底还是耿润峰打破了沉默,他问:“平原到底是怎么走的,怎么这么突然?去年冬天我还和他一起吃饭,那时候还挺好的呢……”
耿润峰问了好一会,才从孙虹嘴里问出戴平原的死因:尿毒症。
“检查出来,就来不及了,三个月,人就去了……”说完,孙虹的眼圈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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